王厚生
陳靈在藍碧軒墓前默哀。
今天是我國第五個烈士紀念日。就在兩天前,浙江省新四軍歷史研究會浙東分會為新四軍四明山(南部)紅色紀念園授牌。
今年2月起,紅色紀念園的主人崔錫華把用3000萬元資金造起來的一座山莊辟出一半,再加500萬元資金,和寧波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聯合建起了“新四軍四明山(南部)紅色紀念園”。如今,這里已經接待來訪的游人和新四軍老戰士180多批次近萬人。崔錫華也加入了新四軍研究會,成為紅色紀念園的一名義務講解員。
在這個紅色紀念園周邊,埋著不少烈士的錚錚忠骨,園內還有抗日英雄王厚生紀念亭。
王厚生:不是烈士的抗日英雄
王厚生是江蘇沛縣人。1943年5月,他和戰友在鄞西小靈峰伏擊從鄞江出來的日軍,日軍死傷十余人,王厚生沖下山坡想繳日軍手中的機槍,誰知一名裝死的日軍一槍打中了王厚生右腿。王厚生成了殘疾軍人,后來他在四明山細嶺落戶,生兒育女。
他的兒媳婦陳伯意說,她曾經問過公公,右腿下肢鋸斷的時候痛不痛。王厚生告訴她,當時沒有麻藥,用的還是鋸木頭的鋸,“非常痛。我咬住牙,只聽到木匠鋸骨頭的聲音。”
王厚生受傷后,大隊長派了兩個戰士把他抬到細嶺養傷。細嶺有一位大嫂莊云娣,喪夫寡居,負責照顧這位抗戰英雄。經人說合,兩人結為夫妻。
有幾次,日偽軍來“掃蕩”,老百姓把王厚生抬到深山中藏起來。1945年,新四軍北撤,大隊長來看望他。王厚生說,他是不能跟著隊伍走了。“部隊一路要戰斗,兩個小戰士請大隊長帶走,我這里有鄉親們會照顧。”
這之后,王厚生在一條小凳子坐著開荒種雜糧。直到有一天,王厚生遇見了陳愛中(北撤留下堅持的鄞縣特派員),接上了頭。“我是新四軍,雖然殘疾了,但我還能做些工作。”1946年1月24日,陳愛中發起細嶺繳槍行動,王厚生從中打聽消息、送情報。
新中國成立后,王厚生總想回沛縣老家去看一看,但那時他已年老體衰,無法成行。1968年6月,王厚生在鄞縣人民醫院(今鄞州人民醫院)去世了,葬在他的第二個故鄉——細嶺玄壇嶺后。
11年后,他的家人到沛縣探親,在那里帶了一包土回來,撒在王厚生的墳上。
23名烈士:無名英雄長眠水庫底下
離紅色紀念園直線距離500米左右,就是周公宅水庫。崔錫華說,周公宅的水庫下面,還有23名烈士的英魂。說到這23名烈士,就要提到一個寧波人民耳熟能詳的名字——李敏。
1944年2月,李敏任鄞江區委書記,21歲。她帶著民兵到東西岙戰斗前線,給新四軍五支隊送軍糧、抬傷員,新四軍指戰員們認識這位年輕的姑娘。
1944年2月21日,李敏和另外4位新四軍戰士被反動派殘酷地用刺刀捅死,還宣布暴尸3天。當天晚上,樟村老鄉把李敏遺體偷走,埋在附近山坡里。反動派還要上周公宅去打新四軍五支隊,五支隊在劉亨云參謀長指揮下,在周公宅附近爬狗嶺設伏。
敵人進入伏擊圈后,五支隊指戰員高喊:“為李敏同志報仇!”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傷亡、俘虜敵軍300人,繳獲子彈10000發,望遠鏡1架。
敵人退出后,四明山老百姓用手扒開了冰凍的土,抬出了李敏的遺體,舉行了祭掃大會。
在這次爬狗嶺戰斗中,新四軍犧牲了23名指戰員。當時由周公宅保長陳柸如帶著民兵,把他們埋葬在亂石堆成的一座墓里。上世紀70年代建造周公宅水庫的時候,這些英雄就永遠地沉睡在了水庫下面。
藍碧軒:至今沒找到他的家人
還有一名烈士,也曾經在紀念園這塊紅色土地上戰斗過。但直到現在,都沒能找到這名烈士的家人。
這名烈士叫藍碧軒,新四軍浙東縱隊三支一隊大隊長,于1943年11月19日犧牲。他的部下陳靈,當年的新四軍小戰士,如今已經96歲了,仍在尋找藍碧軒的家人。
1943年11月19日夜,藍碧軒帶領戰士們爬過杖錫山,經過燕子巢,挺進大俞村。大俞有條大溪,分成東西兩邊,敵人駐扎在溪西山頂紅巖頭。
陳靈回憶,當時紅巖頭的敵人有3萬多人,武器也很好。沖鋒前,藍碧軒彎下腰,幫他系好了鞋帶,對他說:“小鬼,要沖鋒了,鞋帶散了怎么行?你跟著我,我在前面。”
沖鋒時,敵人機槍連發,藍碧軒中槍犧牲。戰士們只能將大隊長的遺體放在茶樹旁,托當地的保長:“保護好我們大隊長的遺體,我們回來要埋葬的。”
大俞戰斗后,戰士們就突圍到三北連續戰斗了,但陳靈時刻記著要尋找大隊長的遺體。
新中國成立后,陳靈找到杖錫鄉政府,一名老鄉記起了當時的場景:大俞戰斗的第二天上午,四明山老鄉從大俞抬來了4位新四軍烈士的遺體。其中一位烈士身材中等,臉孔清秀,穿著灰布軍裝,里面是針織毛衣,胸前一片血跡,肩上還背著一條駁殼槍的皮背帶……
陳靈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這不是大隊長藍碧軒嗎!他想要通知藍碧軒的家人,但只知道藍碧軒是福建人,至今還沒有人來尋找這名烈士。寧波晚報 記者 林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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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四軍四明山紅色紀念園授牌 周邊埋著不少錚錚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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