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恬波：廣東第一位女共產黨員 身受酷刑堅貞不屈
她出生在惠陽一個封建家庭，卻沖破家庭牢籠投身革命，并與戰友結為伉儷；她一生致力于婦女解放運動，被窮苦婦女尊稱為“活觀音”；她積極投身北伐，冒著炮火沖到前沿陣地搶救傷員，被戰友譽為“女將軍”。她就是廣東第一個女共產黨員，廣東婦女運動的先驅者之一——高恬波。日前，記者采訪了市委黨史研究室有關專家，追尋這位女英烈的足跡，回顧她短暫而光榮、巾幗不讓須眉的革命生涯。
高恬波。 資料圖片
人物名片
高恬波，1898年出生于廣東惠陽縣淡水鎮三角村的一個醫生家庭，17歲考入廣州婦孺產科學校，1919年在廣東參加五四運動，1924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廣東第一個女共產黨員。1929年12月25日，高恬波在南昌市區執行任務時，被叛徒告密，不幸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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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破封建束縛投身革命
1898年，高恬波出生于廣東惠陽縣淡水鎮的一個醫生家庭。其父高若漢，醫學知識淵博，但思想過于守舊。聰穎伶俐的高恬波自幼喜習醫術，但因為家庭原因，她只在家鄉念了幾年私塾，就由父母包辦嫁給了有錢有勢的楊家闊少爺。時代滾滾洪流帶來新思潮的解放，17歲那年，受進步思想和革命理想感召的高恬波，堅決反對封建家庭的虐待和迫害，沖出封建家庭的牢籠，考入廣州婦孺產科學校。
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和中國人民聲勢浩大的反帝反封建斗爭使高恬波看到了苦難的中國人民的力量，她在阮嘯仙的影響下如饑似渴地學習新文化、新思想，學習馬克思主義，決心獻身救國救民的偉大事業。
1919年5月4日，北京爆發的反帝愛國“風暴”席卷了沉寂的廣州。同月，廣東省學聯發動三萬學生舉行反帝示威大游行。在廣州東園舉行的反帝集會上，高恬波發動同學沖出校門，參加反帝愛國示威游行，散發傳單。她還上街游行演講，揭露帝國主義和封建軍閥相互勾結，痛斥帝國主義列強對中國的欺侮和宰割。
1923年春，高恬波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6月，社會主義青年團廣東區委在廣州建立團的外圍組織——新學生社，阮嘯仙為書記，高恬波為執行委員會常務委員。新學生社制定了反帝反封建和爭取學校校務公開的綱領，成為學生界推動革命的主力軍。同年夏，高恬波又當選為廣東反基督教大同盟執行委員。高恬波與阮嘯仙在共同的革命斗爭中建立了真摯情誼。不久，他倆打破封建禮教的枷鎖，結合在一起，成為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侶。
參加婦女解放運動被譽“活觀音”
1923年8月，高恬波和黃學增在阮嘯仙的率領下，到花縣從事農民運動，組織農民建立農民協會，同時還幫助農民協會建立農民自己的武裝——自衛軍。在阮嘯仙的精心策劃下，她從廣州兵工廠要到一批武器，秘密運進花縣。
10月，反革命勢力負隅頑抗，陳炯明部的洪兆麟、楊坤如妄圖反攻廣州。孫中山下令反擊，并親臨東莞石龍前線指揮作戰。為激勵前方將士，高恬波等三十多人參加了由阮嘯仙組織和率領的“青年慰勞隊”。她勇敢堅定，不怕犧牲，沖過盤踞石龍附近的敵軍封鎖通道，奔赴東江前線勞軍。
1924年，高恬波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廣東第一個女共產黨員。這一年，在中國共產黨的推動下，國共合作得以實現，轟轟烈烈的工農運動高潮在廣東迅速掀起。高恬波按照黨的指示，以個人身份加入了國民黨，擔任國民黨中央婦女部干事，成了當時國民黨左派婦女部長何香凝的得力助手。
除在婦女部悉心處理日常事務外，高恬波還經常到工廠、學校和珠江岸邊停泊的小艇上同婦女群眾促膝談心，鼓勵她們投入婦女解放運動的斗爭中去。一次，高恬波陪同何香凝到一家紡織廠調查女工狀況，發現一些女工精神疲憊、面黃肌瘦，有病卻沒錢醫治。女工們的遭遇使她們深感不安，何香凝決定以婦女部的名義，在廣州籌辦貧民醫院，免費為赤貧婦女治病和接生，指派高恬波負責籌辦，高恬波愉快地接受了這一重任。為了籌備經費，她四處奔跑，廢寢忘食，以何香凝的名義發動海外華僑及國民中熱心公益事業的人士募捐。不久，貧民醫院便開辦起來，高恬波負責醫院的管理工作。
1924年7月3日，高恬波參加了廣州第一屆農民運動講習所學習，積極參加軍事訓練，刻苦學習有關農民問題的理論。結業后，高恬波擔任農民部農民運動的特派員。從此，她經常奔波于粵北、東江、珠江三角洲、潮梅和海南等地農村。高恬波每到一地都登門求教，向群眾學習方言，和貧苦婦女群眾打成一片。她因此學會了客家話、潮州話、海南話，能運用方言與農民交談。她走到哪里都會受到婦女群眾的熱情接待和尊敬，不少人尊稱她為“活觀音”。
同年11月，團粵區委婦女支部成立，高恬波任廣東婦女支部第一任書記，支部僅有五個女同志。在觀念落后的舊社會開展婦女運動，困難和阻力都很大。高恬波積極投身于廣東女界國民會議促成會的發動和組織籌備工作。在高恬波等人的努力下，1925年1月，廣東女界國民會議促成會成立。
北伐軍救護隊的“女將軍”
高恬波在革命生涯中一直致力于引導婦女投身解放運動。
1925年省港大罷工爆發后，香港十多萬罷工工人回到廣州堅持反帝斗爭。高恬波深入罷工工人宿舍同女工談心，關心她們的疾苦，及時向罷工委員會反映情況，給予照顧。
為了做好從香港回廣州的一千多名罷工女工的安置工作，高恬波不怕勞累，深入發動女工參加傳習所學習，白天做工，晚上學習，做工收入一律分配給女工。同時，她還擔任婦女識字班的文化教員，教女工識字、寫字、唱革命歌曲。她又和阮嘯仙一起編寫劇本，排練節目，同演員們一起登臺演出，運用生動活潑的文藝形式對工人群眾進行宣傳教育。
1926年夏，北伐婦女救護隊正式成立，高恬波任隊長。7月，在廣東國民政府發出“北伐宣言”后，高恬波率領婦女救護隊十三人，全副武裝，精神抖擻地隨北伐的國民革命軍從廣州出征，直指湘、鄂戰場。8月間，救護隊抵達湖南長沙。
8月28日，北伐軍第四軍六個團猛攻汀泗橋時，吳佩孚據險頑抗，總攻未克。高恬波身先士卒，冒著炮火沖到前沿陣地搶救傷員。8月30日，北伐軍第四軍發動總攻，葉挺獨立團為前鋒。高恬波率領救護隊，隨獨立團先鋒隊追擊。一次，她正在搶救一位昏迷不醒的傷員，不幸自己左腿中彈，鮮血直流，倒在地上。當她蘇醒過來后，簡單地包扎好傷口，又一步一步地把傷員背回到北伐軍陣地。
在配合攻克汀泗橋、賀勝橋和武昌城的戰役中，高恬波率領的救護隊在行軍途中同時又是一支宣傳鼓動隊，沿途發動工農婦女支援北伐軍。在戰時，高恬波英勇沉著，不怕犧牲，救死扶傷，廣大北伐軍官兵無不為之感動，稱贊她是救護隊的“女將軍”。
1927年11月，中共廣東省委為了貫徹黨中央武裝反抗國民黨的總方針，作出了在廣州發動工農兵群眾舉行武裝起義的決定。高恬波根據黨的指示，秘密發動婦女參加起義，并組織了一個救護隊。12月11日，起義戰斗打響了，高恬波帶領救護隊冒著槍林彈雨，沖向戰斗最激烈的前沿陣地，搶救浴血奮戰的赤衛隊和起義軍傷員。
身受酷刑堅貞不屈壯烈犧牲
廣州起義失敗后，高恬波跟隨部隊撤退，轉移到鄱陽湖后，被派到中共江西省委擔任特派員。
1929年12月25日，高恬波在南昌市區執行任務時，被叛徒告密，不幸被捕。高恬波在監獄里怒斥蔣介石，她那凜然正氣和慷慨激昂的言詞使獄卒們發抖。一次，江西的軍閥頭子張輝瓚軟硬兼施，逼她交出中共江西省委組織名單。高恬波輕蔑而自豪地說：“共產黨人，寧死不屈！”氣得張輝瓚惱羞成怒，隨即命令三名劊子手施以毒刑，高恬波始終橫眉冷對、守口如瓶，表現了一個共產黨員對黨無限忠誠的革命品質。同月，她在敵人的殘酷折磨中，獻出了寶貴生命，時年三十一歲。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高恬波犧牲后，阮嘯仙引用唐代詩人杜甫的詩句深切悼念親密戰友和革命愛人。黨中央于1930年1月，在機關刊物《紅旗》第六十九期發表文章《悼我們的女戰士高恬波同志》，號召廣大共產黨員學習她的革命精神。
本報記者潘高聳 通訊員黃建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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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恬波。 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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