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樓加裝電梯:如何看待“否決權”
17日,北京衛視《向前一步》節目講了這么一件事兒:某小區大部分住戶都是出門手不離拐杖的年邁老人,得益于老舊小區整治方案,現在能加裝電梯,然而,卻因為一樓住戶柳先生不同意,遲遲無法施行,于是上節目調解。柳先生給出的各種理由都被“解決”之后,才吐露出其反對加裝電梯的真相:原來是因為老伴在二十年前患重病,多虧自己悉心照料才得以好轉,柳先生擔心加裝電梯的工程噪音會影響老伴病情,所以堅決不同意。于是就有媒體截了這段視頻,并配上了“為你對抗全世界”的標題,還呼吁網友“這個七夕,為這份相濡以沫的愛情點贊”(8月18日觀察者網)。
這種“為你對抗全世界”的愛情該不該點贊,網友產生了爭議。不過,發生爭議的還有第二個問題:老樓加裝電梯到底是不是人人具有“否決權”?該不該“一戶當關,萬戶莫開”?
對此,從現在各地的規定看,有點五花八門的味道。有些地方的規定,實際上就是賦予樓棟的任何業主都有“否決權”,只要有一個業主堅決反對,其余所有業主的愿望就會“泡湯”,出現“100-1=0”的局面。
法律的規定也并不是很明確。一種說法是,根據物權法的規定,小區加裝電梯就應該100%業主同意,依據是,物權歸個人所有,不允許使用少數服從多數這個原則,從而確保個人財產不受侵犯,在舊樓加裝電梯這類事項上,個人的物權不能因為大多數人同意而被侵犯。但也有人不贊同這種說法,依據是《物業管理條例》第12條規定,老舊小區多層住宅加裝電梯,達到兩個“三分之二”就行,即同意加裝電梯的應當經專有部分占建筑物總面積三分之二以上、且占總人數三分之二以上的業主同意。
我覺得上述兩種觀點可以在物權法的原則上實行統一。一方面,不能讓“一票”否決大多數人的利益,必須堅持《物業管理條例》“兩個三分之二”的規定,只要達到這個要求,加裝電梯就應該被批準;另一方面,大多數人也無權否決“一票”的物權,也要切實維護那些不贊同加裝電梯的業主的物權完整性。
但維護反對者的物權,卻不一定是取消加裝電梯,而是采取其他措施。因為這里并不會影響所有權這個基本事實,只是可能造成物權損害。根據物權法的規定,第一,“妨害物權或者可能妨害物權的,權利人可以請求排除妨害或者消除危險”,對于影響的物權的因素采取措施加以解決,例如設法解決影響采光、噪音等問題;第二,“侵害物權,造成權利人損害的,權利人可以請求損害賠償,也可以請求承擔其他民事責任”,對于采取措施后依然無法完全解決的矛盾,進行多種形式的補償,而解決矛盾的具體方式,“可以通過和解、調解、仲裁、訴訟等途徑解決”。
以上當然是筆者的觀點。針對目前各地不同的規定,國家住建部門應該出臺統一的規定指導老樓加裝電梯,而基本的原則還是要堅持《物業管理條例》“兩個三分之二”的原則,同時多渠道維護不贊同者的物權。
殷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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